走過“凱旋門”
■許 晨
一條條紅綢飄舞著,一束束鮮花簇擁著,一聲聲歡歌唱響著,一支支隊伍行進著,英姿颯爽,精神抖擻地走進張燈結(jié)彩的大門……
這是古今中外歡迎自己的部隊勝利歸來、大步通過凱旋門的情景。伴隨著春潮奔涌般的歡呼聲、鼓樂聲,征戰(zhàn)沙場的勇士們軍容嚴整、昂首挺胸地回到了家鄉(xiāng),無比自豪和欣慰地享受人們給予的崇高禮遇。走過凱旋門,是世人對勝利者最隆重、最熱烈的歡迎儀式,一般都是專門建造或搭起美麗高雅的拱形門廊,綴滿了鮮花和彩帶。
2020年3月17日下午6時左右,我卻看到了一座新穎別致而又激動人心的“凱旋門”。當兩架滿載342名“白衣戰(zhàn)士”的山航包機降落下來,依次沿著寬闊平坦的跑道滑行時,兩邊早已準備好的大功率消防車,轟然噴出兩股清泉似的水柱,形成了一道銀亮亮的“水門”,在滿天晚霞的映照下,如同天空中升起一道美麗的彩虹?!俺喑赛S綠青藍紫,誰持彩練當空舞”,分外妖嬈、分外漂亮。
好??!這是機場在舉行“過水門”儀式,盛情歡迎功勛卓著的抗疫英雄??!在航空界,這種儀式因兩輛或兩輛以上的消防車在飛機兩側(cè)噴射水霧時,會出現(xiàn)一個“水門”狀的效果而得名。飛機滑行“過水門”,寓意“接風洗塵”,具有很高的禮儀級別。
對于曾經(jīng)有過軍旅生涯的我來說,腦海里很自然地聯(lián)想到了三個字:凱旋門!是的,這絕非一時心血來潮的想象,而是發(fā)自肺腑的感慨。雖說光榮返程的醫(yī)療隊員沒有列隊走來,而是坐在客機上緩緩駛過,可那種恢弘雄勁的氣勢、義薄云天的形象,完全可以與軍容嚴整、鐵流滾滾的威武之師相媲美。
提到凱旋門,自然會想到法國巴黎凱旋門,那是在1806年,拿破侖一世為紀念奧斯特利茨戰(zhàn)役獲勝下令建造的,可惜還未竣工就因拿破侖帝國滅亡而停止。后由新政府重新開工,直至1836年7月舉行了落成典禮。它雄偉莊嚴,氣勢磅礴,在兩面門墩的墻面上,鑲嵌著四組大型浮雕:出征、抵抗、勝利與和平?,F(xiàn)已成為著名的旅游景點,述說著曾經(jīng)的輝煌和軍人的榮耀。
此外,與我們聯(lián)系最緊密的凱旋門,當屬抗美援朝勝利之后,在鴨綠江邊的丹東火車站搭建的“凱旋門”。站前廣場搭起了高大的松枝牌樓,正上方三個醒目大字:凱旋門,兩邊裝飾著精美圖案。當志愿軍官兵乘車歸國時,成千上萬的人身著節(jié)日盛裝,手持國旗和花束熱烈歡迎,盛況空前。作家老舍先生還為此寫了詩:鴨綠江波涌,日照凱旋門……
而我也有一次凱旋門里迎親人的經(jīng)歷:20世紀80年代中期,我在原濟南軍區(qū)空軍任宣傳干事,曾去報道某部奔赴南疆前線。一年后他們勝利完成任務(wù),披著硝煙返回駐地,當?shù)卣腿嗣袢罕娕e行了盛大歡迎儀式。主要路口搭起了座座凱旋門,萬人空巷,凱歌高奏,歡迎歸來的英雄戰(zhàn)士。軍車上下一片歡騰。我站在喜慶的人群里,想尋找熟悉的戰(zhàn)友握個手都擠不過去……
凱旋門,面對這三個漢字,感到是那樣的激情浩蕩、氣貫長虹。作為一名沖鋒在前、敢打必勝的戰(zhàn)士,一輩子走過一次凱旋門,那是莫大幸福和無上光榮。在庚子年這個“戴口罩的春天”里,舉國上下與突如其來的新冠病毒殊死拼殺。軍隊及各省市連續(xù)派出醫(yī)療隊,馳援荊楚大地,同當?shù)蒯t(yī)護人員并肩戰(zhàn)斗,連續(xù)奮戰(zhàn),以科學、嚴謹、專業(yè)的態(tài)度救治了無數(shù)患者,終于挫敗了新冠肺炎的猖狂進攻,迎來了希望的曙光。
如今,初戰(zhàn)告捷,醫(yī)療隊員分批陸續(xù)“班師”,臨別時武漢人民灑淚歡送,歸來后理應受到家鄉(xiāng)父老以最高禮儀盛情歡迎。雖說由于疫情防控還未完全結(jié)束,全面勝利尚待時日,只在機場臨時噴涌出一座“水門”,但從這里意氣風發(fā)地“走”過,同樣是精神抖擻接受祖國的檢閱,享受人民群眾最尊貴的“接風洗塵”。
就在這幾天里,在北京、南昌、合肥、西安、重慶、太原、福州等地,幾乎大江南北的機場上都飛舞起高大美麗的“水門”,用最崇高的禮儀歡迎醫(yī)療隊勇士凱旋!這說明人同此心,心同此理,而白衣戰(zhàn)士們實至名歸,當之無愧。這真應了那首名為《真心英雄》的歌曲所唱:不經(jīng)歷風雨,怎么見彩虹。
走過彩虹一樣的“凱旋門”,走過難忘的戰(zhàn)“疫”歲月,走過“全國一盤棋”的冬去春來。公元2020年的早春,盡管乍暖還寒,春風料峭,可只要我們眾志成城,團結(jié)奮戰(zhàn),就沒有過不去的急流險灘,就一定會迎來萬紫千紅春滿園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