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鍵詞 回望

有一道光芒照映心間

■解放軍報特約記者  張容瑢

編者的話

燕子來時新社，梨花落后清明。

清明節(jié)將至，在這個縈繞著緬懷與思念的日子里，人們的思緒再次進入“雨季”。祖國東海的兩座海島上，連空氣都彌漫著一種肅穆與凝重的味道，守島官兵以自己的方式表達對英烈的懷念和敬仰之情。

海島長夜，深沉安靜。東部戰(zhàn)區(qū)海軍某觀通站，晚點名最后，站長大聲呼點英雄之名——“邱安！”“到！到！到！”全站官兵齊聲回應，英雄之名回蕩山海，三聲高呼氣沖云霄、直抵兵心。英雄無言，后輩有聲。那一刻，大家意識到，“邱安”從未遠去，“他”是掛在墻上的榮譽，是這座觀通站永遠的站魂，也是每一名守望山海的觀通兵。

朝霞升起，染紅海面。東部戰(zhàn)區(qū)空軍某雷達站，指導員帶領新兵挑揀了19塊島石，將“黃島19烈士”的名字分別鐫刻在島石上。“英烈們犧牲時和今天的我們一樣年輕，一樣都是普通一兵?！泵鎸@一塊塊凝聚血性勇氣的“英雄石”，指導員深情講述英烈事跡，“什么成就了他們英勇無畏的壯舉？是因為他們懂得，天空就是哨位，云端就是巡邏線，時刻為祖國準備著，則是軍人的使命。”

平凡鑄就偉大。海岸上的砂礫，雖然看似渺小，卻擁有填平千溝萬壑的能量。一位作家說：“我的腳下埋葬著曾經(jīng)鮮活的生命，我就踩在他們的身體上，我們的幸福和我們的生命來自于他們勇敢的犧牲?！睙o論是在急難險重任務中的挺身而出，還是在平凡崗位上的默默堅守，英烈的壯舉，都閃耀在歷史星空；英烈的精神，都長留于天地之間。

忘記過去就意味著背叛。銘記，是對英烈最好的告慰與祭奠。清明，讓我們再次聆聽英烈的故事，與英烈深情“對話”，在禮敬中升華情感，也在深悟中思考人生，再一次錨定前行的方向，堅定腳下的步伐。

本科畢業(yè)于山東體育學院的張?zhí)煊顝男【统绨蒈娙?。大一那年，他流淚讀完了衛(wèi)國戍邊英雄官兵的故事，尤其是看到不到19歲的陳祥榕烈士寫下的那句“清澈的愛，只為中國”，他的內(nèi)心更是深受震撼與感動。

大學畢業(yè)后的他毅然選擇了參軍入伍，并多次表示想到艱苦偏遠地區(qū)服役，最終如愿來到了東部戰(zhàn)區(qū)海軍某觀通站。

在這里，“邱安”是每名新兵下站要記住的第一個名字。

凝望歷史。

仰望，一個閃光的名字

接新兵的卡車駛?cè)霠I區(qū)大門，張?zhí)煊畹哪抗饩捅婚T口石刻吸引，上面刻著“忠誠使命模范偵察雷達站”11個大字。

“這是2009年海軍授予我們站的榮譽稱號。”迎接他的班長說到這里，輕揚的嘴角有掩不住的自豪。

邁進營區(qū)綜合樓，樓梯兩側(cè)熠熠生輝的榮譽墻，無聲述說著這座觀通站的歷史和榮譽。班長指著上面一張黑白照片說：“這位就是站里的邱安烈士，明天咱們教導員就會帶你們?nèi)タ赐?。”抬頭與烈士年輕的雙眸對望，張?zhí)煊钚闹邪蛋蹬炫绕鹨环N難言的激情。

次日，施教導員帶著幾名新兵來到島上的烈士陵園。

他們首先為烈士敬獻花圈，隨后教導員走到新兵身旁，挨個為他們整理軍容著裝，鄭重說道：“你們是新同志，來認識一下，這就是我們的邱安烈士。”

教導員向新兵娓娓講述了當年的故事——1952年8月，邱安奉命奔赴海島，協(xié)助地方干部開展?jié)O民工作，組織生產(chǎn)和對敵斗爭。

次月的一個拂曉，面對來犯之敵，邱安帶領漁民奮勇反擊，在敵我力量極為懸殊的情況下，打光最后一發(fā)子彈后，掩護群眾撤離的不幸被炮彈擊中，壯烈犧牲，年僅22歲。邱安被中南軍區(qū)海軍追認為烈士、授予“模范青年團員”榮譽稱號。

聽完故事的張?zhí)煊钊滩蛔I目。如今的他，和邱安犧牲時同歲。

“邱安！就是你們到站要認識的第一名戰(zhàn)友。敬禮！”

硝煙雖遠去，戰(zhàn)歌永嘹亮。斜風細雨間，新兵與先輩通過這種方式，“跨越時空”相逢。

“邱安，邱安，邱安?！睆?zhí)煊钤谛闹心盍?遍這個名字，將他牢牢記在了心上，刻在了兵之初的記憶最深處。

同一種信念，跨越時空，流淌在一代代海島官兵心間。

一名雷達兵凝望大海。

堅守，一個執(zhí)著的夢想

張?zhí)煊铋_始慢慢熟悉了解這支部隊，他發(fā)現(xiàn)觀通部隊需要24小時戰(zhàn)備值勤，“開機即戰(zhàn)斗”是他們的真實寫照，“爭分奪秒”是他們的工作常態(tài)。

一圈又一圈的雷達掃描線，一日又一日的單調(diào)生活。望著身邊那些駐守海島多年的老班長，張?zhí)煊钤诰磁逯嘁灿行┮苫?，是什么讓他們一守就是一二十年?/p>

更讓一些剛剛登島的年輕戰(zhàn)友感到遺憾的是，這里很多人，直到軍旅生涯結(jié)束，都沒上過軍艦，乘風破浪，馳騁大洋。

對此，二級軍士長王昌躍有著自己的一番理解。前些年，因為專業(yè)技術過硬，經(jīng)過上級選拔，他被派去亞丁灣執(zhí)行護航任務。那是他第一次走向深藍，大洋上的生活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樣，面對不熟悉的海區(qū)、不熟悉的裝備，他唯一熟悉的就是那一串串參數(shù)。

“每一道光標、每一次閃爍，都在訴說著一艘戰(zhàn)艦的航跡。”大洋之上，一個個曾經(jīng)出現(xiàn)在雷達屏幕上的光點變成了具象的實物，被賦予了更直觀的意義。這趟出海，讓王昌躍對觀通部隊所擔負的使命任務有了新的認識，對串串參數(shù)、點點光標背后的含義有了更深的理解。

回到島上，王昌躍第一時間來到邱安烈士墓前，放下一束花，“我?guī)湍催^遠洋大海了，咱們今天的海軍正在走向深藍，發(fā)展越來越好，您就放心吧?！?/p>

站里組織王昌躍給大伙做匯報交流，他說：“這趟遠航，我最思念的就是咱們的海島，夢到的也是島上的新老戰(zhàn)友，有一次還夢到了邱安烈士。這趟遠航，我感觸最深的是我們作為觀通戰(zhàn)士的價值，只有我們堅守好戰(zhàn)位，時刻把一雙眼睛擦亮，戰(zhàn)艦才不會在遠海迷航?！?/p>

“堅守，如果非要找出一個理由，我想還是因為我們每個人來到島上都曾有過一個追求的目標，也許只是一個簡單的夢想。但這個夢想?yún)s是一種價值標桿，讓我們不斷校正方向，勇敢走出人生舒適區(qū)，一路向陽，一路砥礪，一路成長?！?/p>

夜深人靜，王昌躍像往常一樣寫日記，他把這段話作為當天日記的結(jié)尾。

海軍觀通戰(zhàn)士仰望掛在墻上的榮譽。

信念，穿越時空和歲月

不同的時空，相同的堅守。那天，臺上老兵講得深情，臺下官兵聽得動情。

張?zhí)煊钕肫鹨淮嗡奚岬臒魤牧?，他正準備找人更換，王昌躍看到了說：“不用丟，還能修?！?/p>

站里的老兵都有這么一個習慣，燈如果不亮了，他們就自己動手更換里面的小電容，在這座島上，東西壞了大家第一時間想的都是修，而不是丟。

隨著時間的推移，張?zhí)煊畎l(fā)現(xiàn)這座觀通站留住的不僅是人，還有心。他也找到了堅守的答案，答案在他操縱報務機的“滴滴”聲中，答案在海島對岸萬家燈火通明的安寧夜色里，答案在一代代官兵前行奮進的腳步里。

信念，緣自英雄留下的精神。信念，是那掛在墻上的榮譽，更是生長在官兵心中的站魂。

昔日榮譽得來不易，創(chuàng)造新的榮譽更非易事。去年，這座觀通站迎來一件大喜事——王昌躍被評為海軍訓練標兵個人。接到通知的那個早上，全站上下洋溢著節(jié)日般的喜慶。

同樣是去年，張?zhí)煊畋煌扑]為考學苗子，最終卻沒能如愿考上軍校。

夢想落空后的張?zhí)煊钣行┯粲艄褮g。為了放空自己的思緒，他在走廊踱步，不知不覺中走到了榮譽墻前。

再次抬頭與邱安烈士“年輕的雙眸”對望，張?zhí)煊蠲腿幌肫鸢嚅L經(jīng)常鼓勵他的那句話：“我們是普通一兵，一如大海中的一朵浪花。無數(shù)浪花翻涌澎湃，卻可以承載艦船駛向深藍?！?/p>

邱安烈士犧牲時，也只是普通一兵。當兵為什么？當兵干什么？再低頭望一望這塊浸染著烈士鮮血的土地，張?zhí)煊罨叵肫鹱约喝胛闀r的初心，突然覺得自己一下子釋然了。

放下“包袱”，腳步更加輕快。接下來的日子里，除了認真做好本職工作，他積極發(fā)揮自己的特長，利用在大學期間學到的專業(yè)知識，為戰(zhàn)友講解科學的訓練方法。

為了幫助一名體能偏弱的戰(zhàn)友提高成績，張?zhí)煊顜е煌５丶佑枺种?、膝蓋上新陳交錯的傷疤記錄著他們的付出。

星光不負趕路人，在他的幫助下，這位戰(zhàn)友進步飛快，最終在年終考核中取得了好的成績。

去年底，張?zhí)煊钜惨驗楣ぷ鞅憩F(xiàn)出色被評為“四有”優(yōu)秀士兵。

日月輪轉(zhuǎn)，海島之濱有人晝夜守望；時光荏苒，高山之巔有人風雨兼程。一茬茬官兵用自己的選擇和堅守，讓“忠誠使命模范偵察雷達站”的旗幟歷久彌新，讓烈士的血脈長存山海。

又到清明時節(jié)，張?zhí)煊钤谑謾C上看到有詩云：“埋骨何須桑梓地，人生無處不青山”“青山處處埋忠骨，何須馬革裹尸還”。他想，能夠活在一茬茬觀通站官兵心中，活成一種精神，長眠在昔日戰(zhàn)斗過的地方，守望今天的盛世太平，這又何嘗不是邱安烈士的心愿，不是每一位烈士的心愿？

陣地旁的瞭望。

關鍵詞 追尋

有一種精神跨越山海

■解放軍報記者  黃昆侖  危喬巧  通訊員  趙鴻操

小島孤懸東海之濱，陽光總是腳步匆忙。駐守在這座海島上，東部戰(zhàn)區(qū)空軍某雷達站營區(qū)常年籠罩在云霧之中。

清明節(jié)前的一個清晨，列兵李鵬獨自登到海島“制高點”。仰望坐落山頂?shù)牧沂考o念碑，重溫英雄故事，他的思緒飛回到數(shù)月前。

一名戰(zhàn)士在“英雄石”前祭奠英烈。

響亮的英名屬于誰

去年9月，還在參加新訓的李鵬即將前往某海島雷達站報到。新訓班長拍拍他的肩膀說：“那是‘黃龍19烈士’生前所在部隊，是英雄的空軍雷達站，你在那里一定會收獲很多?！?/p>

那是李鵬第一次聽說“黃龍19烈士”。

上島不久，一天傍晚狂風驟起，一級上士李仁宗放下碗筷，拽著李鵬就往山上跑。山上風力達到七八級，李仁宗爬到雷達外部檢修，讓李鵬在設備內(nèi)部遞送工具。

天空漸漸落雨，李鵬幾次要求接替李仁宗出去檢修，卻一次次被拒絕，直到這位平時沉默少語的班長罕見地發(fā)了脾氣，大吼一聲：“我是班長，這事我來做！咱倆各司其職，這是命令！”

這喊聲混雜著呼嘯的風聲，是如此震撼。那次，李鵬看到了平時和藹的老班長嚴厲的一面。

不久李鵬被確定為操縱員，開始跟著“師傅”、一級軍士長王永才上陣地值班。每次雷達關機，王永才都會在筆記本上記錄值班情況，隨后拎著工具箱登山去給天線“體檢”，完成一系列雷打不動的“任務”，才會放心離開陣地下山。

在島上守了近30年，值班、記錄、維修……早已被王永才練成“肌肉記憶”，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：“當年班長教我，要像‘黃龍19烈士’守好陣地一樣守好自己的崗位，在這里，任何一項工作都與使命責任相連。如今，到了把接力棒傳下去的時候，我也要像老班長當年那樣帶好新一代雷達兵?！?/p>

新兵下連一個月，趙指導員帶領新兵下島，前往縣城的烈士陵園。

烈士墓前，趙指導員高聲喊出19名英雄的名字：“林才發(fā)”“應少華”“潘永昌”“李祥慶”……

他將一束野花，鄭重擺放在老連長林才發(fā)的烈士墓前：“林連長，站里來了第46批新兵，我們今天來看您了。請放心，您和英烈們用生命書寫的雷達站精神，我們一定會傳承下去?！?/p>

張?zhí)煊睿ㄗ螅┫蚯癜擦沂磕公I花。

今天我們?yōu)槭裁醋穼?/strong>

烈士紀念館中，新兵們通過一張張照片，追尋著英雄的故事。

今天，我們?yōu)槭裁匆穼び⑿鄣淖阚E？

“只有追尋，我們才能在回望來路時，看清從哪里出發(fā)，要到哪里去，并從中汲取砥礪前行的力量?！壁w指導員對新兵說，他也曾在追尋之路上迷茫過、徘徊過，但最終，他找到了答案。

那年，趙指導員剛剛軍校畢業(yè)，來到這個海島雷達站任職，恰逢雷達站在一次考核任務中吃了敗仗，站里士氣一度低迷。作為一名年輕指導員，他意識到，那時的雷達站最需要一種“精神的力量”。

在與老兵徐聰交流過后，趙指導員請他做“講解員”，帶領官兵來到連隊老營房所在地。

“這里是操縱排、電工班、伙房……”經(jīng)過幾十年的風吹雨打，老營房早已破敗，房屋四周雜草叢生。徐聰指著一座泥瓦哨樓介紹，當年，“黃龍19烈士”等老一輩雷達兵就在這里瞭望和偵察。

從老營房往東走，不遠處就是一處懸崖，風卷浪花拍打著礁石?！斑@些礁石上的樁孔，就是老一輩雷達兵為建設陣地一錘錘鑿出來的?！表樦炻斒种傅姆较?，大家望著礁石上一個個人工開鑿出來的石洞，不由地心生敬佩。

“今天眺望眼前這片寧靜遼闊的海空，我們不能忘記，我們肩負著前人的囑托，更要扛起今天的職責使命……”伴隨著徐聰?shù)闹v述，一股力量在不知不覺間積蓄，一股英雄氣在不知不覺被喚醒……

那天，趙指導員和連隊官兵共同帶走了老營房旁的一塊“英雄石”，擺放在連隊門前作為“勵志石”。翌年，他和戰(zhàn)友組成分隊，從海島輾轉(zhuǎn)多地參加上級比武，最終獲得專項課目第一的好成績，打了一場漂亮的翻身仗。

如今每每回憶起那一幕，趙指導員都會語重心長地說：“精神，就是我們每個人的‘心錨’，為我們錨定初心，錨定前進的方向?！?/p>

英雄精神融入血脈

清明節(jié)前夕，昔日駐守海島的老兵方岳榮與雷達站官兵連線，含淚向新一代雷達兵講述“黃龍19烈士”的故事。

上世紀五六十年代，一支隊伍登上海島建起雷達站，扎根東南沿海一線，守護祖國空疆。為了躲避敵人的偵察機，連長林才發(fā)帶領戰(zhàn)友在懸崖邊開鑿陣地，建起營房。

那年八一建軍節(jié)，海島遭遇強臺風襲擊。清晨，放心不下陣地的裝備，林才發(fā)帶領排長應少華和十幾名戰(zhàn)友趕來。

滔滔海浪襲來，連接懸崖和陣地之間的石橋被沖毀。唯一的通路沒了，他們立即返回營區(qū)，找來各種材料搭建了一座并不堅固的橋梁。

又一個巨浪砸上來，正在搶運物資的林才發(fā)等多名戰(zhàn)友被卷入大海，瞬間沒了蹤影；在懸崖邊準備上橋的應少華也被海浪卷入礁石澗，他的頭撞擊在礁石上，頓時鮮血染紅海水，而他的雙手還抱著一臺裝備。

見此情景，排長潘永昌準備繞道入深澗救援，被浪峰卷入海中……短短幾分鐘，巨浪無情地帶走了19名年輕官兵的生命，后續(xù)趕來的指導員只能含淚命令其余戰(zhàn)友帶著搶救出來的裝備回營區(qū)，重新組裝開機。

老兵的深情講述，讓不少新兵紅了眼眶——為了守護祖國的天空，第一代守島雷達兵在艱苦卓絕的環(huán)境中堅守陣地，獻出了青春甚至生命。

雷達站官兵換了一茬又一茬，但烈士的精神卻歷久彌新。

每年新兵上島第一件事，就是來到紀念碑前祭奠，給英烈的名字描紅；每逢節(jié)假日，他們都會帶上烈士家鄉(xiāng)的特產(chǎn)，來到紀念碑前為烈士掃墓；退伍季，老兵們會專程來看看老營房，為那些逝去的英魂獻上幾束花、敬上一個禮……

那一夜，李鵬輾轉(zhuǎn)難眠，他在自己的日記本中寫道：“祖國的天空防線有我，您請放心。無論遇到多么大的困難，我都不會退縮?！?/p>

幾天后，旅機關派人員參加上級比武競賽。消息傳來，李鵬主動報名：“比武場上一定為連隊爭光?！?/p>

讓李鵬沒有想到的是，一夜之間，連隊黨支部一下收到了十幾份“請戰(zhàn)書”，其中不乏新戰(zhàn)士。每一份“請戰(zhàn)書”都表達了“傳承黃龍英烈精神，在新的戰(zhàn)場上再立新功”的強烈愿望。

一個個紅色指印在“請戰(zhàn)書”上格外顯眼，望著連隊榮譽墻上擺放的一個個獎狀匾額，李鵬仿佛看到了多年前，那些戰(zhàn)風斗浪搶救裝備的身影：“為了祖國空防，為了寧靜的海疆，我愿貢獻所有力量?！?/p>

周末，雷達站官兵登高望遠，將幾束花撒入海中，祭奠19名英烈。老兵方岳榮年事已高，無法上島，官兵們撥通視頻電話，替老兵為昔日戰(zhàn)友點上一支煙祭奠。

腦海中浮現(xiàn)英烈蹈海的場景，聆聽著老兵深情的講述，李鵬恍然覺得自己一瞬間長大了。他想起新訓班長曾說的話：“時間的大?？梢詻_淡許多往事，有一種精神卻能跨越山海?！?/p>

“天線飛轉(zhuǎn)搜目標，電鍵清脆傳信息，東海之濱駐守英雄的雷達兵……”翌日，當雷達站的站歌響起，李鵬感受到，英雄的精神已融入他的血脈。

（張翔宇、胡四方攝影）